1月3日，《自然》官网发布了一篇关于新冠口服“特效药”Paxlovid的报道，称这曾经是一款被誉为改变游戏规则的“神药”，但投资不足以及对服药后可能出现复阳和副作用的担忧，正在降低这款可救命的抗病毒药物在海外的使用。

推广受阻的“神药”

当抗病毒药物Paxlovid临床试验数据在2021年底出现时，其产生的惊人疗效——可减少约90%的新冠重症风险——广受医生赞誉。但1年多后，在很多国家，新冠依然是导致死亡的主要原因，这种情况不仅出现在药物短缺的低收入国家，即便在美国，每天仍有数百人死于新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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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人员称，由于担心服用Paxlovid后复阳和副作用，以及大众对新冠风险担忧情绪的日益减少，使得这款药物的推广受到阻碍。分发药物相关资助不足，价格高昂以及需要在感染后立即服用等原因，也减缓了这款药物的普及。在英国，医生仅对0.5%的新感染病例开出了Paxlovid处方药，而根据总部位于伦敦的英国健康分析公司Airfinity的一项报告，在美国，上述数字约为13%。就连医生群体都不无感慨地称，就算是帮助自己的家庭成员取得这款药物都非常困难。

Paxlovid口服药是由两种抗病毒药物nirmatrelvir和ritonavir组合而成，根据其制药商辉瑞此前公布的临床数据，高风险人群在症状出现的三天内服用，可将住院或死亡风险降低约89%。

美国监管方在2021年12月首次授权Paxlovid，此后放宽了对开处方的限制，使其可以更广泛的使用。不过，卫生官员随后抱怨，这一药物的使用程度并未达到他们的预期：大约1000万个Paxlovid疗程已经在美国铺开，但是只使用了670万个疗程。

辉瑞公司员工查看口服药物Paxlovid生产过程。图片来源：新华社发（辉瑞公司供图）

复阳的尴尬

在美国FDA叫停对治疗新冠的单克隆抗体药物的批准后，尽管反对Paxlovid这款药物的情绪依然存在，但Paxlovid成为抑制高风险感染个体死亡的唯一药物。对此，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的传染病和公共卫生主任医生戴维•史密斯表示，“这是一款改变游戏规则的药物，即便在当前奥密克戎环境下也有很好的疗效。只是复阳这一点，有些许尴尬。”

“上述未充分使用的情况部分源于大众所接收到的关于Paxlovid的错误信息和误解，”哥伦比亚大学传染病专家丹尼尔•格里芬指出，“比如大众认为新冠风险已经远不如大流行开始之初，这就降低了他们去治病或者医生及时开处方药的可能性。Paxlovid的效用原理是抑制病毒复制，这种情况最有可能出现在病程早期。这也意味着，该药必须在症状出现的前五天服用，这就导致大众接受治疗的时间窗口受限。”

不仅如此，关于服用Paxlovid后复阳的担忧始终存在，尤其在美国总统拜登和前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安东尼•福奇复阳之后，这种担忧情绪达到了高潮。这对寻求Paxlovid解药的人群来说，无异于浇了一盆冷水。

图片来源：2022年7月31日NBC News报道网站截图

但是研究人员发现，这种复阳的状况在没有服药的人群中更为常见。史密斯就表示，不论是否服用该药，经历复阳或症状反复都是正常现象，但它们并不会同时出现。他进一步称，即使症状反复，但更趋于很轻微的状况，远比住院或死亡要好得多。

全球研发仍在继续

传染病学专家史密斯还指出了一些阻碍因素，比如，很多药物都不能与Paxlovid同时服用，对于一些患者，服药后某些食物可能尝起来有苦味或金属味，这两类味觉体验都强化了这款药物有毒的感受。此外，整个治疗需要以一天两次的频率，连续五天，服用多片，要坚持也并不容易。

类似的担忧已经导致美国卫生官员称，他们在解释为什么这种药物的使用不足时，显得犹豫不决。但达特茅斯学院的公共卫生政策专家安妮•索辛指出，应该还有系统性的原因。她表示，Paxlovid有赖于强大的新冠检测基础设施以及进入基层保健机构和药房的机会。

在史密斯看来，新冠还没有消失，所以研发出其他抗病毒药物很重要。

而新冠“神药”Paxlovid很快就会有竞争对手：去年11月，日本批准了每日仅需服用一次的抗病毒药物ensitrelvir，这是由北海道大学与盐野义联合研发的一种3CL蛋白酶抑制剂。去年7月，中国首个拥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治疗新冠病毒感染的小分子口服药阿兹夫定，获中国国家药监局附条件批准。据中新网最新报道，今年1月3日，阿兹夫定开始进入上海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社区医院）。报道称，阿兹夫定用于治疗新冠病毒感染的Ⅲ期临床试验结果表明，阿兹夫定具有抑制新冠病毒复制的作用，加快清除新冠病毒，减轻症状、缩短病程的显著疗效，用药剂量低更为安全。